第十九章 绝爱-《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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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朗呢?他动了经书没有。”平安急着问。

    “什么经书?没有,他去找张伟军了,张伟军走失在七星锁魂阵里了。”钟原说。

    平安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还好,赶得及。”

    她想去拉钟原,可是,看到式儿,还是有一点怕,只是站在洗手间门口说:“傻子,那青丝动不得,我已经在四兰道姑那里知道,这个东西怨气太重,只要你动它,就会被化成血祭,只有一个活人献上了生命,后来者才可以用它。”

    钟原的手已经到了那青丝的光芒边缘,听到这话,脸色一暗,看着式儿。

    怪不得要找男人去拿青丝,原来是这样的,只是为了做祭品。

    式儿的脸色更难看:“不,不,七婆不是这样说的,她说,只要拿回来,我就可以和钟原远走高飞,没有说会伤害钟原。”

    钟原不知该说什么,式儿看着钟原的脸,绝望地说:“你不信,你以为我骗你?”

    “没有,如果我死了,七婆可以给你自由,那么,死又如何?”钟原不以为然地笑笑,手居然再往青丝上触去。

    平安大叫:“不!”话音未落,钟原的手已经到了青丝上。

    他早说过,他是可以为式儿而死的,看着式儿那张脸,他就忍不住心疼。

    但是,他没有触到青丝,中间隔了一点点冰冷的东西。

    他抬头,看到式儿比他更快地把手放在青丝上,她的手握住了青丝,这样,钟原去拿的时候,就只能触到她的手背了。

    钟原的动作太快,式儿无法阻止,只好比他更快地先用手握着青丝那颗泪珠,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开始,现在,将来,哪怕她魂飞魄散。

    式儿拿青丝的那只手掌,有光慢慢地融化掉像雪人一样的式儿,式儿从那里慢慢地融化掉,眼看着就要消失。

    钟原与平安都冲了上来,式儿往后退:“别过来,青丝的怨气,我一只鬼化解不了,你们过来也是白白送死。”

    钟原不管,他往前冲,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他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式儿消失,平安死命拉着,但眼看要拉不住了,式儿拼了最后的力量,划了一个圈,钟原再也无法进去,只能在圈外看着。

    钟原就那样看着她手握青丝一点点地消失,泪水模糊了他的眼,以至于他都看不清她了,看不到她的影子,看不到她的笑,看不到她最初的那个回头。

    她从花中飞出,小痣在月光下像血泪。

    她在梦里初现,隔河两两相望。

    她用无望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她唯一的温暖,也是她唯一的救赎。

    她从背后抱着他,她再没有力量支撑下去。

    她的手背那样的冷,她一直都生活在冰一样的世界里,阴暗,恐怖,受人摆布。

    但她没有带上他,再多的苦,她自己去受,哪怕消失不见,也不要他受。

    他已经痛得无法呼吸,被平安拉着。

    式儿轻轻地说:“不要哭,傻瓜,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爱的是谁吗?”

    “是你,是你,从来都是你。”钟原已经泣不成声。

    “不是啊!你现在想死,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你不想活了。”式儿已经消失掉一半了,她已经虚弱之极。

    “你的眼睛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骗得过她,却骗不过我。我从来都知道,你的心里有一个女人,比我更重要,你为了她想留在人间,你也因为失去了她,想离开人间。”

    钟原愈发难过:“那你为何还要救我这个混蛋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是那样固执又无望地爱着你啊。”式儿说完这句话,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轻轻地用口型说:“忘了我。”

    终于,她划的圈光芒消失,只有青丝浮在空中,那一颗泪,终是留了下来,可是,式儿却永远地不见了。

    她爱过,痛过,现在却只求自己最爱的人忘了她,因为只有忘记,才可以更幸福地活下去,因为忘了,才可以追求自己的真爱。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希望你幸福。

    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钟原倒在地上,平安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女人像她这样在无望地爱着,爱得那样卑微,低到了尘土中。

    明朗追上张伟军的时候,张伟军已经到了家门口。

    “你没有被七星锁魂阵给迷住?”明朗奇怪地问。

    “我是闭着眼睛走出来的,根本没有看那些雾,我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是,你为何一定要回来?你明知道很危险。”

    “鸽子还在家里,我得先放生,现在还有时间,不是还没有到最阴的时辰吗?”张伟军笑着说。

    明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真是的,害得我跑得好急。”

    “哈哈,一会儿我对付七婆,你对付青丝,我们分头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张伟军认真地说。

    明朗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用生命在说这句话,于是点点头,就先回鬼吧了。明朗知道,张伟军一定会来。

    张伟军站在窗边想了一会儿。他点上一枝烟,抽了两口就摁灭在窗台的花盆里。在屋里转了两圈以后,他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行潦草的字句,压在桌子上的烟灰缸底下最显眼的位置。随后他关紧煤气阀、水阀,打开鸽子笼。

    鸽子还在睡觉,脑袋埋在翅膀底下。打开笼门的声音惊醒了它,它探出头来,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张伟军。张伟军轻轻把鸽子捧了出来。

    “走吧,走吧。”张伟军喃喃说着,把鸽子向天空用力一抛。

    刚开始时鸽子好像没有找到感觉,向地面坠去。随后它张开翅膀,很快就飞进了夜色中。

    张伟军望着鸽子飞去的方向,一轮圆月正照耀着鸽子小小的身影。他转身回到房间里,把手机塞进衣兜,从枪套中取出手枪,退出弹夹看了看,又重新装回去。虽然这东西可能没有什么用,可是带着总是能更安心点。张伟军把手枪插回枪套,佩在身上,又环顾了一遍房间。

    这套房子住了十几年了啊……张伟军看着那些旧家具。桌子、椅子、还有简单的单人床,这些简单的家具都是自己做的,这里的陈设一直都没有变过呢……一直想有时间的时候再换一套家具,可是已经没时间了。人就是这样,总想等着到了某个时候再做什么事情,可是那个时候往往不会来了。

    身后传来风声,张伟军拔枪、转身,一气呵成。正待要开枪,手指却在扳机上凝住了。那只鸽子又飞回来了。

    鸽子落在张伟军肩头,尖嘴在他的身上东啄啄西啄啄,仿佛刚出去散了个步。

    “飞回寺里去吧。”张伟军扭头跟鸽子说。柔软的羽毛触着他的脸,很温暖。

    鸽子好像没有听到,依然故我。

    “你是信鸽啊,怎么这么没组织纪律性呢?”张伟军教训鸽子。

    鸽子眨了眨眼,咕咕叫了两声。

    张伟军想了想,从刚才写好的纸上撕下一个小纸条,卷成了一个小纸卷,塞到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鸽子满意地叫了两声,张伟军只觉得肩上一重,随后又是一轻,鸽子已经穿出了窗户。

    张伟军看过去,窗外的明月在眼睛里有些模糊了。

    其实这个纸条的收件人已经死了,是他的妻子,她很多年前就病逝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自己的话,能不能在那边接自己,这次没有什么生还的希望,面对死亡,他像是要回家。

    张伟军关好窗户,检查了身上所带的东西,把那条咒语在心中又确认了几次,走到门口,关上了电闸。房间马上暗了下来,所有的东西都笼罩在若有若无的月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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