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与劫匪斗智斗勇(上)-《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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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大虎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进来的还是白天那两个小伙子,他们说,他们老大要见大虎,大虎夜魔怔症的跟着俩人来到了大屋,两个人把大虎带进来后,就退出去了,屋里只留下老大和大虎。
老大开门见山的说:
“怎么样,半宿的时间想通了吗?”
“想通是早就想通了。”大虎答道。
“说说吧,家住哪里?我好让弟兄们给你的家人捎个信,该准备的得让他们早准备。”
“老大,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不会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你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了,反正这穷日子过的也没意思,早死早托生。”大虎把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嘿,都说我混不吝,你小子比我还混不吝,有点意思,来人,把他拉到后山埋了吧。”
两个人拉着大虎就往后山走,到了后山坡上,大虎还真看见那里早就挖好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坑,俩个人把大虎推了下去,到了坑底下,大虎有点怕了,他本想跟老大打心理战,摆出一副不怕死的劲头,没想到,老大还真要把他埋了,可是这个时候,两个小伙子就是听喝的,想让他们住手已经不可能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虎也不能表现出怂来,他站在坑底下看着两个小伙子,一锹一锹的往坑下铲土,两个小伙子一边往下铲土一边还小声嘀咕着:
“今天这小子有胆,居然没求咱们,那天那小子,刚把他推下坑他就招了,要不然,咱哪找那五千大洋啊!”
“别着急,还没到时候,你等黄土埋到半截的时候,看他还能像现在一样,没准裤子都尿了。”
听着两个人的嘀咕,大虎的后背开始发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绝望的大虎决定赌一把。
就在黄土埋到半截的时候,老大带着个女人来到了后山,他冲着坑下的大虎说道:
“现在给你最后的机会,你把家里的地址说了,马上把你弄出来,如果还是不说,那就别怪我了。”
“老大,我想你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家要是真的有钱,不等你把我推下坑,我就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你,谁不知道命重要啊,可是我家里真的没钱,我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你说,要是你们到我家逼着我父亲给你们凑钱,我估计,钱还没凑齐,他的命就没了,就是为了我父亲多活几年,我也不能告诉你们。”
“好,有种,那你俩还客气什么?还不快埋?”老大冲着两个手下说。
两个人又开始往大虎身上埋土,这个时候,大虎的两条腿被土死死的盖住,一点也动弹不了了,还伴有肿胀的感觉,胸口也有些憋闷,大虎的眼睛一直盯着老大看,老大希望看到,大虎受不了,说出家庭地址,大虎幻想,他的坚持能换来老大的罢手。
两个人在进行着各自的心理活动,而老大的两个手下却一分钟也没有停止往大虎身上扔土,当快埋到大虎胸口的时候,站在老大身边的女人开口了:
“老大,我看这个人跟你以往抓来的人不一样,他还是蛮有孝心的,这样的人埋了可惜了,不如留下你身边,当个左膀右臂,兴许还能给你出些好主意呢。”
“就他?脾气比我还犟,他能服我?还是埋了吧!”
“我的话不管用了是吧,我说不能埋了就不能埋了,这个人留着有用。”女人冲着老大叫了起来。
“好,好,我的姑奶奶,我惹不起你行了吧,快,把人给我弄上来!”
老大的手下赶紧跳下坑,清理大虎身边的土,把大虎从坑里拽了出来,大虎被带到了屋里,女儿给大虎弄来一碗汤,两块红薯,大虎一天一宿没吃东西,肚子里早就空了,他也顾不得女人在跟前大口的吃起来,没一会汤碗就见底了。
吃完饭,老大对大虎说:
“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是我老婆,叫英子,跟了我好几年了,今天要不是她你小子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还不快谢谢!”
“谢谢夫人!”大虎冲着英子点了一下头。
“夫人?哈哈哈,你这么叫我我还真不习惯,看样子你还有点文化,会写字吗?”
“夫人,会写。”大虎回答。
“哎呀,你别总是夫人夫人的,我听着别扭,你先留在山上,给我家老大当个什么‘军师’,帮他出出主意,打理打理这个窝。”英子提议。
“夫人,不,嫂夫人,您救了我一命,按理说,我应该报答您,您叫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是,我还真不能留在这里,我把我的情况跟您说说,您就明白了。”
大虎把自己要照顾两个家庭,到现在都不敢考虑婚姻的情况告诉了嫂夫人,嫂夫人听了以后有点动心,产生了放了大虎的想法,可老大不干了,他冲着大虎大发雷霆:
“我说你别蹬鼻子上脸,刚救了你的命,你就又提出额外的要求,做人不能这样,要知恩图报,这也就是英子心眼软,要搁我早就送你见阎王了,还容你在这讨价还价?别废话,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反正后山的坑为你预备着呢。”
大虎没辙了,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为什么?我们姑且管老大待得这个地方,叫‘山寨’,山寨的四周都是一座座山峰,老大的寨子就建在半山腰上,篱笆就是山寨的大门,大门的两边,各站着一个小伙子,算是卫兵吧,老大的屋子坐北朝南,正对着大门,这个大门是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道,老大喝着茶都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说夸张一点,一只麻雀飞出去都能被老大扑捉到,你可能会幻想,要是有外人经过想方设法带出点消息,兴许也能救出自己,错,那纯粹是幻想,这个地方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要说是外人,就连仅有的那点本地人,也想逃出这个鬼地方。
那你要问了,老大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当他的老窝,英子又为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老大,过这种见不着人的生活呢?
这事还要追溯到七年前。
老大原名叫高德成,住在山下的高家村,英子小高德成五岁,是高德成的邻居,自英子懂事那天起,她就经常跟着德成哥哥玩,德成要上树掏鸟蛋,英子就敢捅马蜂窝,两个人从小到大玩出了感情,德成二十郎当岁的时候,英子刚好十五。
搁现在,十五岁的女孩,花季的年龄,正享受无忧无虑的时光,而在当时那个年代,尤其是偏远的农村,女孩子只要一来月经,就可以被娶亲了,就可为为人母了。
英子也不例外,英子的父母明知道英子和邻居德成相好,非嫌弃德刚家穷,硬要拆散他俩,为了给女儿找个衣食无忧的人家,可谓是煞费苦心,他们先后托了好几个媒婆,并把媒婆介绍来的未来女婿进行反复比对,终于他们选定了一个在县城居住的家境殷实的男人。
男人有过一次婚姻,在媒婆的嘴里是先前的媳妇不检点,男人一气之下休了她,其实,事实正好相反,是男人吃喝嫖赌抽,把媳妇赌给了债主,要不说媒人两头瞒呢,在英子父母这就变成了前任媳妇的不是,面对这桩婚姻,英子一百个不乐意,她的心里只有德成,德成的心里也只有她。
为了促成英子和县城男人的婚姻,英子的父母谎称带英子去县城串亲戚,英子没有提防,傻了吧唧的就跟着父母去了,到了那,英子才看见那个父母嘴上常念叨的男人,男人长得还行,气色就跟少抽了几口大烟似的,无精打采的,见到了十几岁的英子也兴奋不起来,哈赤一个连一个,英子一见男人这副样子,一阵阵恶心,她跟父母说赶紧回家,可父母看到男人家两个大套院和摆设,腿就走不动了。
父母坚持要英子留下来,接触一下眼前这个男人,用现在的话说培养培养感情,英子死活不肯,男人的父母见英子大胸******的,预料将来能给祖上传宗接代,就把一百大洋递到了英子父母手里,英子父母本来就势力,再接过人家沉甸甸的大洋,这回不光是腿迈不开步,就连说话的嘴也要瓢了,一个劲的夸男人如何的好。
知道的是英子的父母相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为儿子相媳妇呢,没办法,英子早就习惯了父母这种超市井的嘴脸,但想拿她当牺牲品,还没那么容易。
英子有了主意,不再和父母争辩,父母拿着大洋美滋滋的离开了男人家。
未来的婆婆对英子倒挺热情,他们招呼英子巡视了两个套院的房间,而男人虽然也始终跟着英子却不和英子说一句话,偶尔说一句也是吵吵着跟父母要钱,英子反倒喜欢男人的态度,如果男人表现的正好相反,英子倒不好应付了,因为英子心里只有德成哥。
眼看着天黑了下来,男人的哈赤越来越密,不停的张口跟父母要钱,遭到拒绝,男人的鼻涕眼泪开始不停的流,男人的父母心里非常清楚,儿子是烟瘾犯了,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儿子走出院子半步,他们要看着儿子和这个十五岁的英子圆房,前一个媳妇就没有留下一男半女,被儿子给赌出去了,这个英子可不能再让儿子给弄没了。
英子被男人的父母安排和儿子住一个房间,英子照着做了,从男人又打哈赤又流鼻涕的状况看,英子估计男人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她才采取了顺从男人父母的意愿,晚上,英子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男人则坐不是站不是躺下也不是的一通折腾,哪有心诚看英子一眼,为了让男人的父母放松警惕,英子把油灯给熄灭了。
男人的父母看到灯灭了,误以为儿子上了道了,老两口回屋睡踏实觉去了。
后半夜,男人实在难受的不行,他只好跪在英子面前,让英子给他几个钱,不然他活不了了,英子来的时候兜里的贴己钱早被父母掏了个干净,看到英子没有钱给自己,男人绝望了,他把英子的衣服扒了下来,英子也在反抗,可急等大烟抽的男人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比,最终,英子被扒的只剩下裤头和兜兜。
男人抱着英子的衣服,趁着夜色的掩护跑出了自家的院,还别说,男人也算识货,为了为了找个好婆家,英子的父母花了大价钱,给英子置办了里外三新的衣服,这衣服准够男人抽上一大泡的。
满心期待准儿媳跟自己儿子圆房的父母起床后,发现儿子的房间没有动静,母亲还暗暗的得意,这小俩口昨晚一定是折腾累了,睡到日头照屁股还在赖床,就没再打扰,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喊了几声,还不见儿子媳妇出来,母亲推开了儿子的房门,这一看,傻眼了,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父母一合计,儿子准是夜里憋不住跑到烟馆抽大烟了,可英子去了哪里,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这不叫他们人财两空吗?不行,得赶紧去找媒人,要是找不回英子,也得把那一百大洋给要回来。
男人的父母通过媒人找到了英子家,英子的父母听说英子不见了,心里明白可能是跑回来找德成了,可嘴上不能这么承认,承认了,那一百大洋就得给人家换回去,英子母亲小声叮嘱老头子,快去德成的家找英子,自己稳住女婿的家人。
英子的父亲敲开了德成家的门,看见英子果然在德成家,怒火中烧,对着英子就是一巴掌,英子被打的一个劲的哭,德成告诉英子父亲,昨晚英子被男人扒光衣服换取大烟的经过,英子父亲不但不同情女儿,反而指责英子不守妇道,德成跟英子的父亲理论起来:
“英子都快天亮了才跑到我家,这么冷的夜晚,她只披了件男人扔在家里的衣服,这大晚上的英子是怎么跑回家的,您这个当父亲的一句都不问,还指责英子,我看现在不是您在说话,是那一百大洋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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