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潞州鏖战-《争雄乱世》


    第(1/3)页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就在人们以为社会就这样平安无事走下去时,朱温废主灭国,自立为皇帝,并改国号为大梁的,这惊世骇俗、翻天覆地的消息,在公元九0七年四月下旬突然在太原城内传了开来,虽说不是地震,但震撼力却非同小觑,自宛如晴空霹雳般震惊了所有的人。消息更是无翼而飞、不胫而走,不长时间,便沸沸扬扬,在大街小巷上传开了。虽说没有闹得鸡犬不宁,鸦飞鹊乱,人心慌慌。但也搅得人们寝食难安,食不甘味,忐忑不安地,自不知下步的该往那里变。

    且说福居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变,虽然也感到震惊,但却并不奇怪,因为他跟随朱温当兵时,就看出朱温有此企图,不然,就不会发生开始那场事了。现在对与这即成之事,也是无可奈何,可当看到与朱温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李克用面对着其簒位称孤道寡之事,除口头不承认,仅仅打出“匡复唐室”的旗号外,并无举兵讨伐之行动时,自是奇怪诧异,禁不住向周德威询问起晋王李克用为何不举兵抗梁来。当二人一番交谈,明白知晓原来是因为其派人联合各地唐朝旧臣共同讨伐朱温,而无人响应,又因自己兵力不足,故也未敢率先发难时,心中顿然明了。“周将军,即如此,那晋王下一步有何打算呐?”

    “这个正在计划呐。”

    “那朱温最忌晋王,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几年前上源驿放火没有除掉晋王,现在即便晋王不举兵反对他,那朱温也不会让晋王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的,还是早做准备,未雨绸缪的好。”

    上源驿之仇,这事说来也许你不清楚,不过这个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是因为李克用追剿黄巢立功升官时,与朱温在一次宴会上发生的事,年轻气盛,恃才自傲仅二十八的李克用喝了些酒之后,当面不恭敬地说教了朱温,那朱温万没料到他竟敢当面揭露自己的短处,自是恼羞成怒,便想当面除掉他,但看到双方势均力敌,很难获胜。阴险狡诈的朱温于是宴会上便隐而不露,等李克用回到上源驿馆,是夜,便命人放火围攻暗杀李克用来,自古人不该死有救星,偏巧遇上一场狂风暴雨,虽然几百名士兵全部战死,但李克用却侥幸逃脱活了下来,二人便由此结下了仇怨,这些年来两人一直是明争暗斗地较着劲。自是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肯服输。

    周德威对于上源驿之事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个当明白,这不,这两天我们正抓紧商量研究怎样对付朱温这个朝秦暮楚、反复无常之人呐。”

    光阴如箭,岁月如梭,时间飞短流长,眨眼间便已是五月底了,一切果不出所料,还未等晋王李克用想出计策怎样对付朱温之计来,有所举动。朱温便派保平节度使康怀贞帅八万梁军会同魏博军二万多人收复潞州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常理。面对着朱温的势不可挡的攻击,潞州守将昭义节度使李嗣昭自不会束手就擒、举手投降的,立刻便组织人手顽强拒守起来,双方战事自是杀得激烈仍然,直打得是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那康怀贞面对着顽强抗守的李嗣昭,亲率大军自是昼夜进攻,然而,机攻百变,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攻城方法,也未能攻克潞州城,左思右想,无可奈何之下,于是乎他便四面环城筑垒,浚凿池堑,建成宛如蚰蜒状的堑壕,围困起李嗣昭,以使城内柴尽粮绝,迫使他无法生存时而自动投降。

    军情如火,李克用接到潞州李嗣昭告急求援后,随即便派出以周德威为行营都指挥使,率同李嗣本、史建瑭、安元信、李嗣源、安金全等大将率兵增援潞州来。

    且说周德威得令后,带上福居率领着大军便出发往潞州方向而来,先锋军刚行至到高河地界,便遇到梁将秦武前来拦阻,一场撕杀将梁将秦武击败,随着大军在屯留的余吾安营扎寨住扎后,次日,周德威即率大军前去搦战来。

    那康怀贞正为秦武的大败而气恼,闻报周德威营外挑战叫骂,气顿时便不打一处来,立刻便佩挂齐整,带领着许从实、李德遇、韩颜腾等便列队出兵应战来。且一到阵前,便脸无好脸,气无好气地,说教起周德威来。

    “周德威,梁主已受命于天、成为正统,尔等不知顺天应人,反逆天而行,对抗天庭,真不知死活也,今日尔等最好俯首称臣,还可保富贵平安的,否则,吾等定将投袂挥戈,踏平太原城的。”

    “呸,一派胡言,康怀贞,那朱温弑逆不道,欺天废主,所做恶事磬竹难书,尔等助桀为虐,为虎作伥不说,还敢自称顺天应人,真乃厚颜无耻,今日吾等大集义兵替天行道,为国除害,尔等最好翻然悔悟,悬崖勒马,如果知迷不悟,甘心为虎作伥的话,定会玉石俱焚,祸并宗亲,辱及祖宗的。”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周德威,本招讨使好言相劝,尔等不识时务,认不清形势不说,反狡辩对抗,实乃顽固不化,可杀不可留也,众将官,那一个出战与我拿下他?”

    “末将愿往,”随着一声应答,韩颜腾不等他人有所反应拍马舞刀便冲到了阵前,耀武扬威地搦战来。“叛逆贼子,谁来送死?”

    “助恶匹夫,休得猖獗,吾来也。”面对着韩颜腾的叫嚣,性格刚烈,善战有谋,李克用的干儿子六太保李嗣本怒吼一声,飞马挺枪便向韩颜腾直刺过去。

    那韩颜腾虽说不是有名的骁将,但也不非平庸之人,自恨不得把李嗣本一刀劈了,面对着他的冲出,拍马抡刀便迎战上去,两人刹时便在阵前,互相各赌平生之本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翻江倒海似的打杀开来。但见征旗蔽日,杀气遮天,一个蓬莱水中斩蛟龙,一个万仞山前诛猛虎,一个昆仑山上拜明师,一个八卦炉边参老祖,一个钢刀砍顶门,一个铁枪刺心坎。只杀得红云惨惨,白雾霏霏,让人目不暇接。眨眼间,两人便斗杀了七、八十回合,那韩颜腾斗杀不过,拨马便回走。李嗣本又岂肯放他而回,纵马便赶了过去,不等那韩颜腾反应过来,一枪便将其挑下了马去。

    周德威一见,立刻便鸣鼓而进,挥军向康怀贞冲杀过去。

    康怀贞大惊,急忙便在众将的护卫下,退回营去。

    周德威率军直杀到梁军寨前,才由于矢石如雨,不得不收兵而回。为了早破梁军,将潞州从水火之中救出,次日,周德威便又亲率大军向梁军叫骂搦战来。

    那康怀贞自不甘示弱,随即便出兵应战去。然而,万万没有想到不仅打一仗败一仗,而且自己手下的两名骁将黄角鹰与方骨仑二人也被生擒了。吓得康怀贞再不敢应战不说,而且还急忙向朱温求援增兵去。

    话说性情反复无常,朝秦暮楚的朱温本以为派康怀贞出马用不了几天就会捷报频传的,万万没有想到刚刚二十多天,捷报没有回来一封,求援信倒是一封接着一封,那个气那个恼,自是无法言表,街皮无赖似的他当着满朝文武便大骂起康怀贞无能、饭桶来,也不管临阵不能换帅这个兵家之大忌,随即便降康怀贞为行营都虞侯,另授毫州刺史李思安为潞州行营都统,令其率领大军前往增援去。

    再说周德威面对着康怀贞的置若罔闻,不理不彩,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改变战术,采用零星主动出击的方法,向梁军发起进攻,然而,由于康怀贞防守严密,闭壁不出,虽然不管白天黑夜,多次发动了倒墙堙堑之偷袭进攻,但也未能突破康怀贞的防守。正当他们准备再次发动更猛更烈的攻击时,猛闻援兵李思安已到,自是吃了一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立刻便会同众将商议起对策来,随着一番计划,决定突袭不意先给李思安一个下马威后,立刻便派出以李嗣本为首的五千精骑连夜向李思安偷袭去。

    话说李思安,字贞臣,河南陈留张亭人,喜好拳术,勇武有力,身长七尺,相貌雄伟,善使一把飞槊,也就是长矛,所向披靡,乃有名之大将,他虽然生性勇猛,颇有野心,但智谋却稍逊一筹,每次作战,不是大胜,就是大败。这次而来就是因攻伐幽州获胜而回,才顺道进攻潞州的。

    且说李嗣本率领五千精骑离开乱柳营地后,便悄无声息地向李思安的中军偷袭去,当看到李思安傲气十足,目中无人之时,于是便乘其不备,出其不意便发起攻击,冲杀了过去。

    那李思安自是不备,一时间措手不及,弄得自是狼狈不堪,慌乱中急忙便指挥兵马阻击过去。然而,还未等前行的大军折回,行成前后夹击之势,对方便如同一阵风似的,冲出包围圈,逃之夭夭了,心中自是气恼极了,一到潞州城下,安营扎寨住扎下之后,次日,气火正旺的李思安便引军向屯兵在余吾的晋军挑战去。

    周德威面对着来势汹汹,兵强马壮,不可一世的李思安,深知避其锐气,击其惰性之理,果断做出不与其正面交锋,但以少数兵力挠击,来对抗梁军强大的进攻后,随即便派出一队队灵活机动的轻骑小分队,以彼出即归,彼归即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方式,骚扰,偷袭进攻起梁军来。

    李思安本想用一对一之法与周德威来一场生死决战,万万没有想到他面对着自己强大的进攻竟高挂免战牌,而自己呐,一连几日,仗没有正儿八经地打一场,兵力却损失了不少,心中自是又恼又恨又气,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将兵力收了回去,在原先所垒筑的工事外面,另外又构筑了一道工事,名曰“夹寨”,以守为攻,内用来围困李嗣昭,外则用来抗拒周德威这方面的所有一切骚扰与偷袭,此外更为了防备偷袭运粮车队,又让人从东南山口筑了一条甬道与夹寨相连,以确保万无一失。

    周德威用散兵游勇击退梁军强大的进攻后,转而主动出击,与诸将部下搬土运石、填壕塞堑,轮番攻击,把梁军弄得自是日不得安,夜不能眠。然而,虽然多次发动了偷袭攻击,但功效并不大,转眼半年多的时间便过去了,由于双方都在不断增兵派将,战争已经进入胶着状态,自是越打越难打了。

    话说本书的主人翁福居随军而来后,出谋划策,自是多次参加战斗,深得周德威信任并重用,面对着这相持不下之局面,他虽然忧虑重重,但心中自也无有破敌之良策,随着一场又一场大雪的落下,年关的降临,因战争而忘却七情六欲的他,不由自主便想家思妻来。“从宾,咱们离开家快一年了吧?”

    “福哥,二月走的,现在已是年关了,也就算一年了。”

    “这一年来,咱们连封信也没给家里写,也真够那个的。”

    “福哥,这也不能怪咱们懒散,主要是现在正打着仗,你就是写了,路途上不安全,也没人送的。”

    “说的是,咱们走时,你嫂子她已经怀孕了,现在可能已经生了啦,也不知是男是女?”

    张从宾本来是不想的家,可经他一提起思念之事,心头不由得也想起家来。“福哥,那你希望是男还是女呐?”

    “这个,我还真没仔细想,顺其自然,男女都行的,我并不在乎的。嗳,从宾,你想家不?”

    “这个,福哥怎么说呐,说不想吧,那是谎言,说想吧,可心里也不是十分的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