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华难掩-《乱世倾歌,帝女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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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吹拂起溪边的枯草,它们摇了摇身姿终又安眠。可是哪里又是她安眠的家呢?

    她无言笑了笑,一眼看过众人百态,又看向错愕的闻人述人,一众拼死反抗的将士,舍命也要护家的百姓,毕竟谁也想不到,自己会不要性命般的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众多杀手中。

    这是儿戏?不,这是大义!

    而那个本应在妖界安然一生的嫡公主,娇柔的似水般的女子,她们二人在人海中相望,似有千言万语,最终不过是造化弄人。

    蓦地,天圣冽冽的风霜袭过,渐渐变大,九天阴云笼罩,暗沉沉的天地间所有人都为那少女侧目,光华难掩,气势如虹,犹如利剑出鞘,难夺锋芒。

    飘零的白雪吹过,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各处,刚刚落地化作满地猩红。

    风渐大,有些迷了闻人述人炯炯有神的双目,他举起尚还有些干净地方的衣角擦了擦眼角,额间划过的血珠温润着面颊,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腥躁在口腔中回荡,他机械的挥剑,砍下,挥剑,砍下。

    漠北数十年,大雪漫天,天寒地冻尚不及今朝重回帝都心若寒潭。

    什么天朝贵胄,什么百年氏族,什么簪缨世族,全都是放屁!

    洋洋得意于先辈功勋,自喻高人一等,口中吐得是悲天悯人,做的是肮脏下流的龌龊,权利蒙蔽了他们浑浊的双眼,再也看不清未来的道路。

    闻人述人举起长剑,发出歇斯底里的长吼:“保护储位,都给我去保护储位!”

    他离璟璐公主的马车最近,一甩头看见马车底下趴着锦缎官服的九门镇国使,顿时怒从两边生,一把将他拽出来。

    九门镇国使,泪眼婆娑,卜楞鼓似的摇着头,尖声叫嚷:“啊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杀她,她是废物储位,杀她,她该死,她该死……”

    难得九门镇国使在这么惊慌失措的情况下,口齿清晰,让闻人述人的眉头皱了又皱,终于忍不住,虎拳紧握,一拳打在他牙上。

    “啊啊啊啊啊,闻人述人你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我要上报陛下,让陛下为我做主。”九门镇国使在牙齿掉落一半,鲜血崩飞,剧痛之下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你个漠北的蛮子,不懂教化为何,我定要陛下治你死罪,让云隐暗卫杀你满门!”

    闻人述人实在是嫌他聒噪,脚下虎步一卷,又将他踹回马车底下。九门镇国使“哎呦”半天,见无人管他,干脆一动不动的趴在车底下。

    云茉灵狠狠一挥剑,一串血珠模糊了她的双眼,来不及擦拭,耳边就是斩落的刀剑声,反手一挡,虎口震得发麻,仍紧紧攥住卷了刃的剑不撒手。

    眼见着那么多的人倒下,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水,撕扯的肠子挂在尸体外,半大的孩童举着高自己一个头的板凳也敢上前杀人,耄耋的老者仿佛年轻了十岁,少妇抓过豁了一个口的菜刀拼命。

    所有人都在拼命,所有人都不惧生死,这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比拼,他们是人界的百姓,他们信任这个国家的帝王,单纯而简单,他们因为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道歉而殒命,无怨无悔。

    九门镇国使的官兵出身世家,早忘了祖辈的荣耀是在刀光剑影中拼死打下的,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拿剑的手颤抖如中风老者“疯子,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乐,怎么可以死?放下兵器逃命就可以活!”

    信念真是一种可怕的思维,这种信念几乎同信仰一般,它疯狂的占据在将士的心间,“放下兵刃,就可以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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