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金胡一生大风大浪无数,从没有倒过。倒下来,也就蛮惨。于是这一回他倒下来了,真到今天病体难支。 睁开眼睛,眼神虚弱:“孩子……” 殷若在他床前跪拜:“祖父,对不住,在北市,我不得不把你撵走。” “你起来,不用解释,”金胡眼角沁出两滴泪水,他到现在还能有什么不懂的。 “我向殿下求休书,因此离开。” “你很好……”金胡的叹息声几乎无声,却又溢满乾坤般。 殷若坚定的道:“殿下还没有给我准话,但是我必尽力争取。” 金胡虽病,却还是个明白人。其实有些时候,病人心里更透亮。 “你要什么,对祖父说。” “几天前,殿下围剿卫夺城。从北市和丹城一起发兵搜山,卫夺城命大,夺路而走。卫夺城受伤,殿下四下里搜索。不排除,卫夺城躲在丹城。” 搜山的事情,是兰行告诉青鸾,青鸾转告殷若。而尧王有意动兵马,殷若轻易不会告诉金胡。 她简洁的按继续搜索卫夺城的这话来说,说完,静静地望着金胡的眼睛。 那意思分明,你家会不会窝藏? 殷家有子弟为几个钱就肯卖消息、藏人手,金家也不会例外。这就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 金胡很想和殷若好好的商议,就这件事情里报效,怎么让尧王殿下讨人情。 但是他气力衰弱,打不起精神。暗叹着,老了,竟然连孙媳的局都看不破。 殷若除去心里惧怕以后,吃好睡好,被对待的好,就是现在,六个小厮又在这房外排开。 看上去光彩照人。 金胡病倒,金财宝让打伤养伤,金丝这几天高热,还处在生死危险中。金胡纵然想谈条件,又拿什么来谈? 他无力的动动手指:“我答应你,你去叫跟我的老掌柜来。”他不说名字,殷若也知道是哪个,把那人叫进房中。 兰行凶巴巴的用眼神刮上一回,才放人进房。 “一切听银三少东家的,她算我家的人,” 金胡这样吩咐,金家老掌柜吃惊:“老东家,不能啊,银三姑娘是殿下的人。” 尧王发落全城那天,独对殷家好,谁是个瞎子呢?尧王殿下对金丝如丢弃不得的烦恼,恨不能踹碎了再一万脚。两个御医围着银三姑娘转,嘘寒问暖的,谁又聋呢? 在老掌柜的话里,金胡又一回把殷若打量。对上殷若依然坚定的面容,金胡选择相信她。 她若想成为尧王枕边人,大可以不来见自己。金家哪些子弟见钱眼开,银三也知道,直接拿下也就是了。 何必来提醒?你家会不会窝藏?最近风声紧。 她若想成为枕边人,早在黑施三时,就顺利可以达成。 金胡虽没有直接见到黑施三,但黑施三病时,殿下对她有多好,岂能忘记。 金胡肯定的回答老掌柜:“银三姑娘讨休书,咱们家应该帮手。殿下强悍而来,咱们家应该躲避。听银三姑娘的吧。” 老掌柜的不笨,瞬间明白了。 殿下强,金家最近不老实,难道等杀头不成。而银三姑娘肯讨休书,就表示殷家会和金家同一阵营。 城中此时的局势里,殿下一边儿倒的怪罪金家。如果殷家能帮着,哪怕银三姑娘还是要给殿下,对金家也有利。 金家,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恭恭敬敬答应着,和殷若重新见礼。这位的儿子也是让打的人里面的,殷若的伤没动骨头好的快,老掌柜的儿子挨军棍,按民间说法,伤筋动骨一百天。 老掌柜的唏嘘:“三姑娘,少东家,您不能把金家丢下啊。” 殷若客客气气,但丑话抛出在前:“那您和我不能约束的时候,关键处抛内奸保全家,您可不能怪我心冷面寒。” 老掌柜的忍不住又对金胡看去,金胡交待从他以后,精力透支过大,半昏半沉的养着。 老掌柜的看也白看,何况已由他全权做主,由他全权做主的听从殷若。 殷若曾有过的双肩沉重,到了老掌柜的身上。他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撕裂般的痛苦,却又不能说个不字。 当家的人处死家中子弟,在任何一个当家的人来看,都不情愿。如果家中子弟犯族规,大家眼睛看得见,那说处置也就处置了。 丹城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除去金殷两家的地位不容动摇以外,除此,来的人越多,生意不就越好。 家中的子弟和卫国的人、洛国的人有交往,对当家的人来说,只要不损害家族利益,他们一般不管。 殿下在城里的时候,这些曾经正常的事情,翻脸就变大逆不道。在这种情况下,当家的人抛出家中子弟,谁抛,谁就承担责任。 重担,落在老掌柜的身上,他却还得扛起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