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失心疯的舅舅-《元府女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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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九品官职进入仕途的清河侯南阳侯临江侯,还有至今还往来的虎步侯,绝交的龙山侯定海子爵、削爵的春江伯及浑浑噩噩度日的西和子爵府,丢官的马为,他们升官都有清河侯身影。

    就拿马为登顶云南布政使来说,清河侯忙忙碌碌不停。

    他的知己很多,大多是小官小吏,官职高的也不理会他,结交起来花费也高,清河侯算这几家中有底子的,和济阳侯府玉海子爵府不能相比。

    穷京官再背运,也有跟着上官放外任的时候,外省的情况写在信里发给清河侯,往往相关衙门还没有接收到,清河侯先了如指掌。

    他不是草包,不过是精力全用在歪门斜道上,从这里开一个渠,下游有几个村,就能判断出明年争不争水。

    在这样朝代种地抢水可以打成世仇。

    几个村子一条河,你想扒个口子流向自己村里,他也想这样,下游多扒几个口子,上游水就不够,上游口子开多,下游没有水。

    当时春江伯还没有倒,龙山侯等还没有绝交,大家坐在一起出主意,一堆臭皮匠你一言我一语可抵鬼谷子,总有一个主意猜得中,由马为写成公文呈给上司。

    某村需要增加巡视衙役,某镇需要加设衙门。

    等到民间打斗时刚好用上,这样事情多了,上司未免认为马为眼光过人,可治理一方百姓。

    他们的官职大多由各人收集到的消息汇总,再一一分析后表现出个人当官能力,从而得到上司一定的认可,就这样互相保护着升官。

    如果有差使去外省,听到什么消息时,先发急信,后发公文,清河侯是他们中枢位置,收倒信后,与谁的官职有关,就整理分析后给谁。

    这样一来,原本负责该区域的官员说不好有失察之罪,而同一个衙门的春江伯龙山侯等得到上司高看一眼。

    会说:“某人虽然有纨绔之声,入仕后却也上进”。

    大官升不了,稳稳的往上升却能做到。

    这和平西郡王府往栾英脑袋上堆功劳差不多,但栾英实打实凭功夫取首级,他没和兄弟们争,也没坑害谁。

    出让功劳的是二位国公和世子兄弟。反倒是兄弟们跟在他后面各抢一些首级。

    云龙和贺杰也让功劳,这是自家兄弟心甘情愿。

    乔庆这爱盯着他的都不挑剔,战场上抢功劳只要你凭能耐,就成。

    清河侯这一帮子人却是结党营私,沆瀣一气,互相利用和包庇,挡住不少同僚仕途,毕竟不是年年升官职,每个衙门一回只升那么几个,挡一回就得等几年,甚至就不升了。

    他们就这样升到五品官职,西和子爵陈家实在扶不起来,只能放弃。马为是科举出身,放心的为他谋划,送到从二品的官职上,好为自己人谋好处。

    那年祁越二甲第一名,清河侯南阳侯如获至宝,马为倒下来,但又来一个科举出身,苦留祁越在京,清河侯南阳侯有足够底气为祁越升官。

    幸好祁越不喜欢他们,被祁堂的话吸引,往西北寻找自己的窜天猴。

    清河侯和南阳侯等人为自己编织出绵密的关系网。

    栾英出生,实在把龙山侯等人眼红的不行,又担心清河侯南阳侯会抛弃他们,干脆把栾景给告了。

    这张关系网彻底生分,清河侯南阳侯彻底把重心转向栾英,开始对比自己行为种种不当之处。

    栾英是自己一张笔考出状元,这里面有公主膝前长大的荣光,但明知道沾光也扳不倒他。

    自己一双拳头打出武探花,高湘带着高家帮忙,柏署带着柏家帮忙,后面乔庆也上台,高名英也被迫出手帮了个忙,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羞辱女儿,还暗示我是尚书他是打武举的我不能这就和他算账。

    栾英抱团得了个武探花,明知道也扳不倒他。

    还有,明知道他战功由平西郡王府堆砌,也还是明知道无从扳,多少人亲眼见到他提抢杀敌。

    夫凭妻贵是这样朝代的惯例,谁敢扳?

    栾英发达进爵过程明晃晃的在日头底下,把清河侯南阳侯临江侯历年的龌龊照的无处容身。

    栾家祖传的爵位,不管栾英怎么让,不管冯氏和贵生怎么想,清河侯南阳侯从没有想过给贵生。

    当然给稳当顶着的那个孙子,给贵生又要把魑魅魍魉伎俩再来上一遍,在看到栾英文状元武探花以后,清河侯南阳侯都累了,均疲倦已极。

    他们早年结交的小官小吏也老了,不是告老,就是衙门里边缘人物,后面重新结交的年青官员,维持忘年交并不容易。

    给栾英多省事,只怕上午呈奏章,下午就袭爵,给贵生.....花钱花力,想想就累,还要担心不准袭。

    关系网随着当事人纷纷老去,碎裂开来变成尖刺,栾英战功和亲事再次显赫,清河侯在衙门里难免有人恭喜,毕竟都知道算他外孙。

    尖刺不告清河侯,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也是嫉妒使然的东窗事发,出首的人就是和清河侯称兄道弟许多年的“知己”。

    清河侯当天去衙门,就没有再回来,第二天家里才得到消息,清河侯夫人哭哭啼啼来找南阳侯夫人,又一起抹着眼泪来见燕燕,清河侯世子也被刑部拿走。

    云龙就要成亲,栾英应该呆在京里,但云展认为收拾家里有母亲和妻子,宫中来人,修缮衙门也来人,这大战过后军心不能涣散,是教导孩子们的好机会,带着栾英云龙贺杰等人在城外军营。

    等把栾英找回来,也就一个半天的功夫,黄昏到来衙门大多下值,栾英带着祖父母、清河侯夫人和母亲直奔高家。

    高名英夫妻出迎,高夫人负责安慰忘年交南阳侯夫人,燕燕负责安慰清河侯夫人又帮忙说话,高名英和南阳侯祖孙说这事情具细。

    他摊开手:“我没有用刑,英哥在这里不是外人,我实说了吧,朝里关系网何止百张千张,我高家也有,只要没有人命案,没有重大耽误公务案,我不爱查这种案子,说不好就得罪背后的谁。现在问题出在冯家世子身上,英哥,你这个舅舅被拿到刑部后,审问他走个过场,他问一拿十,没有问的也全说出来。”

    英哥火大:“他都说了什么?”

    高名英道:“我让人取供词给你看。”

    很快取到,南阳侯栾英凑到眼前,气的祖孙一起骂人。

    南阳侯骂道:“混账玩意儿!下流种子!”

    栾英骂道:“这是失心疯犯了吗!”

    清河侯夫人和南阳侯夫人心惊肉跳,边哭边问:“到底是什么大事情?”

    燕燕认字,凑上前去看看,也骤然间铁青面庞,一股寒冷贯穿后背,这莫不是疯了才这么乱咬人?

    清河侯世子对于自家爹做过的事情一清二楚,他把自家爹升官内幕、南阳侯升官内幕、临江侯升官内幕、龙山侯虎步侯春江伯定海子爵西和子爵等这些人的升官内幕,但凡这怂舅舅知道的,全说出来。

    高名英说他问一拿十形容贴切。

    拿的是你自家爹,你犯得着说别人吗?还没到答应你立功赎罪的时候呢。

    一叠子厚厚的供词,从厚度就表示出冯世子倒的真干净。

    栾英怒道:“我要见见他!高伯父,你让我见见他。”

    高名英道:“他不是钦犯,可以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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