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鲁迅的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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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九页:施姓师爷即施理卿,名燮。那时他由幕而官,所以离开南京,辛亥后还曾做过江海关监督,湖北交涉员兼海关监督,并未先归道山。

    八〇页:周氏子弟往南京进水师学堂的共有五人,因为继你之后还有一个我。我到南京后住在椒生的后半间,由你和奚清如给我教英文,预备英文稍有门径,再予补入,据椒生告我说要先读好英文的。我是一九〇二年壬寅二月同伯到南京,未及补入副额,即于秋季因疟疾而由仲阳送回,年下椒生回家,藕琴公责其不肯给我补入,因之两老兄弟大闹一场,所以第二年我就不往南京而进府学堂肄业了。

    八二页:椒生在绍兴府学堂是总办,徐锡麟是副办。你到府学堂来是来看我的,这我还记得。

    八三页:说利宾搬在大门内的大书房,其实他们是搬到内堂前东屋的后面披厢里去了。

    八六页:讲《西游记》项下可以这样补充说明:藕琴公在陕西做钱谷幕友,在华阴长安富平一带。他和介孚公同在辛丑(一九〇一)年先后回绍,两老兄弟久别重逢,乍见格外亲密,介孚公时常到他那里去谈天。介孚公向来是欢喜谈论人家的短长的,因之往往谈到衍太太的那一件事,一而再的谈论不已。藕琴公素性是刚而且扭的,所以他的小名是叫铁牛,有一天又谈到这事了,藕琴公就说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有寡妇见鳏夫而欲嫁之”这句成语,也就说的是这些旷夫怨女吧!你想他们近在咫尺,年龄相近,而又正是一鳏一寡,虽然有乖伦常,却也是人情,你何必一再的刺刺不休呢?介孚公听了大不以为然,于是反驳说道,那末猪八戒游盘丝洞也是合乎情理的了。自此以后,他们两人一碰到,介孚公就大讲其《西游记》,而所讲都只限于盘丝洞这一段,大堂前恰巧正是衍太太住房的窗口,所以藕琴公只好却步不前了。案冠五叔的这一段补充对于本书最有价值,因为有了它那讲《西游记》的意义才得明了。我在本文中也曾经说及冠五,希望他能了解,现在果然达到目的,这在我觉得是十分可喜可感谢的事。

    八八页:伯升进水师学堂,由椒生为其改名曰文治,号则仍旧。伯升那时外出,常常叫我替他帮忙,因为我是住在椒生房里的,他未出去以前,先到椒生房里来打一个照面,对我做鬼脸,我就把他那红皮底响鞋拿到外面去等着,等他出来经过椒生窗口以后,换上响鞋而去。换下来的旧鞋由我拿进房里代为收藏,到晚上约定时间到了,我再拿着旧鞋去等,好在椒生是深度近视,所有一切的做鬼脸,和旧鞋响鞋的调进调出,他都是不接头的。

    一〇一页:给桐生募钱买一套卖麻花烧饼的家伙,和替他向麻花摊担保的,乃是伯而不是仲翔,这是蓝老太太和谦少奶奶在骂桐生的时候,每次据为口实的。至于仲翔他是一个势利刻薄的人,他不向桐生剥削,已属万幸,哪肯干这样赔钱负责的傻事情呢?所以他在新台门卖掉后,拼住到老台门里,在他将死的前两年,也和他的老父一样,念经茹素,忏悔平生了。

    一〇三页:在有一年年终,椒生和藕琴公在祝福祀神后,说起阿桐有好多天没有出来了,该要饿死了吧?他两人商量着叫我和仲翔各去拿了廿块年糕两串粽子,由我和仲翔拎着糕粽照着灯,四个人一道到大书房。桐生是面墙躺着,见了亮光,抬头一看,仍复躺下。仲翔叫了两声“桐店王”,椒生和藕琴公接着说,这是给你过年的,你慢慢的吃,一下子吃的太多是要吃坏的。他却仍然高卧,爱理不理的说:“安东好者!”(放在那里好了)根本不是馒头,也不是仲翔的事。你的记载大概是误信了仲翔的谰言吧。案这两则关于桐生的订正都很好很有价值。仲翔的势利刻薄大家也多知道,但他人很聪明,戊戌以后就颇有新党的气味,当时与鲁迅很谈得来,因此时常听他的谈话,无意中就把有些谰言也听了下来了。

    一〇七页:十五老太爷一直活到己亥以后,己亥是一八九九年,我于一九〇一年辛丑回到绍兴的,还曾见过他。

    一一九页:近邻以摇船为生的四十,系六十之误。

    一四一页:屠宝林太娘的柴店叫屠正泰。锡箔店的老板名叫王咬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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