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章:岁月秋红,冷月寒凌【合两更】-《玄仙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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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宣老顺势而立,道:“这么说,烈山老头是有些怀念仙域了?”

    “怀念?”

    拓跋烈山稍诧,道:“可有时我又在想,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宣老微微一笑,也不言应。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风雨就要来了,我们可要出手?”

    宣老道:“你觉得呢?”

    拓跋烈山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将这一局棋下完。”

    说着,他侧目看了看亭内的棋盘。

    只见,那棋盘的纵横之道上,落子满布,所能下者,已寥寥无几。

    宣老微微一笑,道:“无名应该已经到了中土皇城吧?”

    拓跋烈山道:“他行事,向来缥缈,谁知道呢?况且以宣老儿你的实力,要探查到他的行踪,还不轻而易举?”

    宣老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来,无名的实力进展神速,他要想隐匿行踪,就算是我,也无法窥探。”

    “恩?”

    拓跋烈山一惊,若有些失措。

    稍顿片许,宣老落座了下来,说道:“对弈,一递一着,阵势明暗,见未见者为高。”

    闻言,拓跋烈山坐下身,道:“可我们这一局棋,虽已至尾声,但明暗却不可分。”

    宣老道:“有时候,又何必在意明暗之别呢?”

    拓跋烈山点了点头,道:“宣老儿,这些年来,我的心底深处,一直都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

    宣老道:“什么疑团?”

    拓跋烈山道:“一个关于魔主的疑团。”

    听得这话,宣老倏地一怔。

    他从未这般失措过,可今日,在拓跋烈山道出其心中所疑时,宣老却破了例。

    见宣老这般神态,拓跋烈山从棋盒中缓缓拿起一枚黑子,道:“宣老儿,你老实告诉我,魔主的身份,到底作何?”

    宣老顿了顿,道:“烈山老儿,你既是有此疑问,想来心底深处,早已有所猜料。”

    拓跋烈山道:“我确有过许多猜测,不过猜测始终只是猜测,真假不知。”

    宣老道:“你真想知道?”

    拓跋烈山点了点头,看向宣老的眼中,饱含期色。

    宣老稍怔了片刻,接着从棋盒中执起一枚白子。

    紧接着,宣老意味深长地看向拓跋烈山,道:“烈山老头,我手中的是何物?”

    拓跋烈山道:“棋子。”

    宣老又道:“那你手中的又是何物?”

    拓跋烈山低了低眼,但见两指之间,夹落着一枚黑子。

    迟定片刻,拓跋烈山道:“还是棋子。”

    宣老道:“那我手中的棋子与你手中的棋子,作何关系?”

    “关系?”

    拓跋烈山皱了皱眉,看向宣老的眼中,满是不解。

    他与宣老已相识了无数载岁月,可就在刚刚,拓跋烈山恍地发觉,自己竟是有些读不懂宣老。

    沉寂半响,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只是棋子?”

    宣老笑着摇了摇头。

    拓跋烈山道:“那你为何以黑白之子,寓意魔主与圣王?”

    宣老笑了笑,笑意之中,缱着神秘,道:“烈山老儿,你的悟性应该极好才是。”

    拓跋烈山一脸无奈,道:“宣老儿,你便别给我绕圈子了。说吧,魔主到底作何身份?”

    宣老顿了顿,道:“烈山老儿,我与圣王是何关系?”

    拓跋烈山道:“谁都知道,圣王是你的关门弟子。”

    宣老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再无言出。

    起初时,拓跋烈山并未觉得宣老这话有何奇特。

    可想着想着,他的神色倏一沉,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宣老道:“宣老儿,你的意思是...”

    还不待拓跋烈山将话说完,宣老已颔首道:“你既已知晓,那便不要点破。”

    拓跋烈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半响,方才从惊愕中回转过来,感叹道:“真没想到,事之一切,竟来得这般戏剧。”

    宣老道:“戏剧吗?”

    拓跋烈山道:“不戏剧吗?”

    宣老道:“一点也不戏剧。”

    言落之余,宣老落手而下,持手的一枚白子顿定在了棋盘上。

    ......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转眼间,两日即逝。

    此时,中土皇城外的平野上,突起风尘。

    散漫的夕辉,随着风尘的衍动,也变得疏荡起来。

    整个天地,都被阴沉笼盖,人置身其下,只觉压抑不已。

    值此之际,偏远的皇城郊外,一处烟草凄迷之地上,有一女子显影出来。

    女子娇颜美容,着一身黑裙,她的周身有氤氲之气缭绕,给人以缥缈迷蒙。

    若是西门剑馨等人见得这女子,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来。

    这女子,不正是正魔大战中,陨落在天翊手中的幽女吗?

    幽女本名阴玥,原是天狼学院的弟子,她的爷爷,名叫冷邬。

    当初因一株子夜星辰草的归属,她与天翊起了争执,后将天翊打断手脚。

    若非如此,烈阳等人也不会大闹天狼学院。

    天翊也不会背负着“断臂之仇自当亲报”的执念,一路前行。

    可现在,幽女归来了。

    无人知道,她为何会死而复生。

    此时,貌如幽女的女子缓缓前行在平野上,每每一步落下,都有玄寒渗裂。

    走着走着,女子停顿了下来。

    她抬了抬眼,依稀可见中土皇城的灯火。

    女子顿住,喃喃道:“我来了,你不打算见见我吗?”

    同一时刻,元府后院,天翊负手而立的身影倏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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